【恺楚】自由之地（2）
（2）豪门
许多孩子成长的方式都是去探索父母留下的秘密，和弥补父母留下的遗憾，混血种的孩子往往都能占全了，恺撒和楚子航也不例外。
但让人想不到的是抹去楚天骄的存在，连带抹去了一个关于楚子航的秘密，这个秘密和楚天骄在英灵殿的照片一起回到人间，于是楚子航在自己22岁大学毕业那年，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再次坐在校长室，一如当年换血后的乖巧，端端正正，有了一点表情，喝着茶，咬着巧克力蛋糕，听昂热告诉他：“亲爱的孩子，很高兴你即将成为执行部专员，祝贺你，同时我们决定告诉你，其实你有非常稀有的母龙血统······”
“母龙血统相关的资料已经对你解禁，你可以回去详细了解一下，过去这个事实应该都被奥丁的影响抹去了，现在我们对你身体的维护方向也有了新评估，施耐德会和你商量。”
“还有一件事，我们的校董，恺撒的父亲向我出具了一份合同，是关于你的，上面有楚天骄的签字，内容······加图索家晚点也会发到你邮箱。”
时隔多年听到许多关于那个男人新的消息，楚子航其实比自己想象的平静，虽然对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和加图索这个混血种豪门有牵连没有头绪，但并没把事情想复杂，母龙血统他已经有过了解，记录中最初的母龙血统觉醒会长出魔翼和头角成为，这就是各种魅魔传说的来源，腹部子宫形状的图腾一旦产生，代表着接受了他人的标记和成熟生育的能力，母龙血统的混血种是最稳定的容器，甚至能容纳龙王的茧，也许是他至今没被暴血杀死的原因之一，那时他一如既往非常理智地了解分析着自己，好像完全理解了状况，又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在等着他。
直到他收到庞贝的“邀请”，所谓的邀请是打开宿舍门铺天盖地涌进来的红玫瑰，很难想象有人送花能送得这么气势如虹，一起送来的还有18个大大小小的丝面礼盒，注明是补偿给楚子航4岁到22岁每一年的生日礼物，已经毕业两年的恺撒在直升机上刷到校园论坛上楚子航在玫瑰花丛里举步维艰的帖子正笑得很缺德，笑完才发现是他那个种马老爹在骚扰男大学生，一瞬间觉得任何语言都难以描述自己此刻内心的翻江倒海，人生之幻灭，如走马灯飞掠。
楚子航在第18个箱子里终于找到了他想找的线索，一张光碟，写着1994.Italy那应该是楚子航四岁的时候，他父母还没离婚。说真的他虽然天生一颗柔软的八婆心，这些年一个人咬着牙过下来，在东京当过牛郎也没有这么尴尬到脸热了，有几个瞬间他真的想过不要找了，加图索家主根本不是想要告诉他什么，也许就像恺撒说的那是个大垃圾······然后他正拿着那张光碟，就听见窗外直升机的声音震耳欲聋却微妙地熟悉，抬头就看见，恺撒踹开他本就关得不严的寝室门，一脸视死如归又忍着恶心狠狠踩过遍地玫瑰，摁着楚子航肩膀看着他眼睛说，楚子航你必须拒绝那个无耻的毒瘤玩意儿我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你，近得呼吸交换让楚子航忘记打人的本能。来捡楚子航毕业后旧书和笔记的路明非在门口看到他俩这一幕有点发愣，手其实非常想举起手机留个影，但良心又让他下意识想帮他们关个门。
“小航啊，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爸爸肯定是不在啦，应该很多事情没告诉你，总感觉你太小不知道怎么跟你说。”那个男人的脸出现在屏幕上的时候楚子航不由地捏紧了怀里的沙发靠垫，其实他本来该一个人看那张光碟的，但宿舍的双人沙发上现在挤了三个男人，他抱着靠垫空间也不太够，恺撒占地方最大，不知道原定要去什么地方，一身沁人心脾的男士香水味，盯着屏幕表情严肃，像个审片的大导演。
他们很快大致了解了到底怎么回事，遇到庞贝，大概是卡塞尔传说级的执行官楚天骄在任务中遇到最大的坑，那时候两人都当爹不久，楚子航还是个没觉醒言灵征兆的小孩，楚天骄说我还是希望我儿子能普通过一生。同一条战壕里的庞贝想的可完全不一样，表示楚兄你可是个人杰但内心还是很柔软啊，对孩子还是要多点期待啊！我的儿子已经注定不普通了，恺撤的人生应该跟他父亲一样，足迹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女朋友也遍布七大洲四大洋！在没有达成那个伟大的目标之前，我们加图索家的男人是不会死的！
楚天骄对这个二百五脾气也是很好了，说算了算了，我儿子特别乖，学院说他有母龙血统，以后想找男孩女孩都行，但是他没言灵嘛，我特别怕他被欺负，还是别走那么远了。
庞贝可能只听到了母龙血统四个字，大手一挥说对他说真的想保护你的孩子就把他嫁入豪门吧，嫁给我的儿子，他会像走进铜墙铁壁一样安全。
楚天骄居然答应了。
视频最后没看完恺撒就摁下了笔记本屏幕，当年两个爸爸笑得多灿烂如花，现在两个儿子脸色就有多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天雷滚滚来。路明非感觉又回到了当年落地日本后那辆车，他坐在中间，十九岁的喷发富士山和二十一的天下一番各自占据窗边，看来他们的青春都还没过去，要不然就是以后七老八十都还是这个模式。
那个高架桥雨夜的细节曾在楚子航脑海里流转过无数遍，包括那首把女儿嫁进豪门的爱尔兰民歌，楚子航一直以为那指的就是有钱的继父，没想到继父是妈妈的豪门，他的豪门其实另有所指。
“你听不出来吗？是个女孩和父亲的对话。你放给我听不合适，”
“女儿，亲爱的女儿，我给你的安排并没有错，
我把你嫁给豪门的儿子，
一旦我老去，它将是你依靠的男人，
他还小，但他在长大。”十五岁的楚子航接着翻译，“但是后来女孩的丈夫还没长大就死了，女孩非常悲伤，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给他织寿衣。”
“这是什么鬼歌？一点意思也没有，女孩的丈夫就这么死了，这算怎么回事？”
你什么事都干了你还说这算怎么回事啊！合同都签了都替我决定好了你说怎么回事啊！22岁的楚子航又找回了那天晚上嚎叫的冲动了，还有对那个男人恨铁不成钢地发脾气时那种儿子对父母发脾气的感觉了，豪门，个鬼啊爸爸，恺撒倒是没有死，爸爸，但要嫁给他的不是我啊！楚子航甚至在心里吐槽，恺撒如果娶他，怎么看都是他这种活法死得更早，要在绿草如茵的墓地上用法兰绒织寿衣也是恺撒织寿衣吧。
那天的事后来一段时间他们都当没有发生，执行部依然把楚子航当生产队的牛一样让他工作，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母龙血统作为混血种里的圣杯传说如今就在卡塞尔执行部的风还是被人放出去了，一开始只是楚子航会在任务中收到友军甚至对手有意无意的“保护”，大多是不自量力。
直到在一次混血种拍卖会后汉高邀请了他，前往那个房间，昂热曾在这个有十三把椅子的房间里，把坐在椅子上的英俊的年轻男人杀鸡一样去毛，全身只给他们剩下来个衣领。当时他们跟这个被历史车轮碾压的老家伙大谈混血种主宰世界，现在看他们明显没学到什么教训。不像当时对昂热打招呼时的郑重疏离，他们对楚子航表现得像开屏的孔雀，不发出声音也像打鸣的公鸡，楚子航正在想这世界上原来有远比恺撒讨厌的白男，其中一个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了，对楚子航举起右拳，亮出家徽后对楚子航伸出手，天真的楚子航以为对方想握手，结果对方牵起他的手就弯腰吻了一下他的手背，再狠的杀胚也僵住了，骨结却霎时爆发出脆响，汉高要是不开枪打在刀刃上后果的确有些麻烦，不同于昂热冲着脸和衣服，惊慌之余有意无意那把刀完全是冲对方脖子去。
仕兰中学在怎么人人都爱楚子航也没让楚子航感受到过这种把你当珍宝娇花一样呵护的待遇，汉高手下的年轻人看这杀胚仿佛在看一直闪闪发光的圣杯，东方面孔和传说中的母龙血统面前，这些华尔街贵公子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花枝招展又好似一群喘着粗气的斗牛。根本看不到他们面前的背着刀袋的杀胚，杀胚本来宰杀他们可以像在东京海岸宰人面鱼，但可惜拍卖会不是那种地方，共同点大概是他们和那些死侍一样觉得他很好吃，楚子航甚至用不着放点血也能牢牢吸引住他们。
楚子航推门出去的时候恺撒像是早有预料一样靠在墙边等他，不是冤家不聚头，立根还在破岩中。他拿着那把很少离身的亚特坎长刀，拍卖会这种场合带着孪生武器的帕西当然如影随形，在恺撒对他耸耸肩的时候也在后面微微躬身。“怎么这就出来了，你是选了一个还是把他们全阉了？”
幸灾乐祸，好不快活，笑得阳光灿烂，但楚子航会面对这样的恺撒却松一口气，好歹是个老熟人，他没注意到恺撒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扫视那些戴着家徽戒指的男人们，冰蓝色的眼睛不带一点温度。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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